摘要：李晨又被骂上热搜了。从“李晨 女生是累赘”，到“李晨 对任何人都是尊重的”，再到“李晨需要道歉吗”，可见话题的炽热及分歧的明显。任何意见都应该建立在事实基础上。所以，首先还是回到事实吧。在《奔跑吧》最新一期中，李晨一队担任追击的一方，一位女...
李晨又被骂上热搜了。从“李晨 女生是累赘”，到“李晨 对任何人都是尊重的”，再到“李晨需要道歉吗”，可见话题的炽热及分歧的明显。
任何意见都应该建立在事实基础上。所以，首先还是回到事实吧。
在《奔跑吧》最新一期中，李晨一队担任追击的一方，一位女队友说：“我们把雨绮跟白鹿给抓了。”李晨道：“漂亮，但是你们抓了两个女生，她们会成为我们的累赘。”
看过这段视频就不难知道——首先，整个对话是很放松的，李晨用的是调侃的口气。其次，这话是有语境的，李晨一队担任追击的一方，两位女性的体力与速度不及男性，对他们赢得游戏不利，故而李晨讲的是事实。由于大自然的安排，女性的体力大概只有男性的七成，奥运会分男子组与女子组，本身也是对这种客观事实的承认。最后，李晨的“累赘说”，是特指这两位女性，而非泛指所有女性。
但是，某些大V与自媒体为了吃流量，抽离了具体的语境，宣称李晨说的是“女性是累赘”，这一下子拉爆了情绪，出现了各种诛心之论，如“下意识的出口才是最直接的想法”“脱口而出是最真实的”，把事情往“男性侮辱、冒犯全体女性”方向带。
在压力之下，李晨发表了道歉：“很抱歉因为节目游戏环节中追击情节的设定，贸然对朋友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，但对任何人都是尊重的，此事给大家造成了困扰，在此郑重道歉！谨言慎行，谨言慎行。”
这种做小伏低的姿态，引发了不少同情的声音，如“没必要道歉，说的是事实！”“如果拿它当综艺节目，就没必要上纲上线；如果不拿它当综艺节目，那看这种节目的目的又是什么？”“我也是女生，没看出这话有问题呀，平时玩的时候说这话很正常呀，有些活动里女性是累赘，有些活动里男生是累赘，挺正常，不用道歉，请让明星也活成真实的人吧！”
那么，在了解整个事情之后，如何看待李晨说“（在追击中）她们（这两位女生）会成为我们的累赘”？
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，不妨看两个可为对照的例子。
在2020年脱口秀大会上，杨笠说过“男人还有底线呢？”“男的，垃圾！”“如果我的生活没有男人怎么办？我就会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。”事后，她辩解道：“所以，当我说男的垃圾的时候，大家觉得很痛快，就说明在大家心目中，男的可能确实存在一些问题。”
当时许多男性表达了不满。她的支持者表示“脱口秀是冒犯的艺术”，别“石砸狗叫”。问题在于：男性“可能确实存在一些问题”，女性也“可能确实存在一些问题”，如果一个男脱口秀演员把段子中的男性换成女性，也这样说全体女性，能不能容忍这种“冒犯的艺术”？
权利是每一个人平等享受的正当行为空间或正当行为规则空间。其基本特征之一是平等性或对等性。每一个人享受的既不比其他人多，也不比其他人少，与性别、教育或其他社会身份完全不相干。这也是康德对实践理性基本法则的定义：“这样行动，你意志的准则始终能够用作普遍立法的原则”。这一原理的必然推论是男女权利平等。
如果在一个言论宽松、大家都神经大条、不敏感不玻璃心的社会，那么，女性吐槽、冒犯具体或抽象全体的男性是权利，即使有部分男性对某些言论表示难以接受也改变不了这一点；反过来也是如此。基于对等性，这两种对偶的权利是同时成立的，构成正当行为空间的一个长期稳定解。
但如果一个社会对言论的性别审查越来越频繁，那么，一个性别的人变得越来越敏感、玻璃心，也必然会导致所有性别的人也变得越来越敏感、玻璃心。因为，人类权利的全部基础其实只系于两个字：对等。正当行为空间的另一个长期稳定解就是：男性没有权利吐槽、冒犯具体或抽象全体的女性；女性也没有权利吐槽、冒犯具体或抽象全体的男性。
至于“男性没有权利吐槽、冒犯具体或抽象全体的女性，女性却有权利吐槽、冒犯具体或抽象全体的男性”是一种暂态、过渡态，既不会稳定，也不会长久。
故而，我们所有人都得好好想一想：我们愿意接受正当行为空间（权利）的哪一个长期稳定解？我们究竟想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？这一问题本身，就构成“对如何看待李晨说‘（在追击中）她们（这两位女生）会成为我们的累赘’”的回答。
陈斌
